暖男、谦虚、佛系……在同仁眼外伤科的同事眼中,周军是大家公认的“暖男”,不仅对科里的人“暖”,对病人更“暖”。对待同仁,他毫无保留将经验、技术倾囊相授;对待患者,他用一台台尽心尽力的手术践行医者仁心。从临危受命到“灭火能手”2015年8月13日中午,周军正做着手术,突然来了通知:即刻赶赴天津参与爆炸伤紧急救援。手术刚完,来不及回家,周军提上手术器具,直奔火车站。到达已是下午,开完会,周军火速赶往塘沽第五中心医院。医院门口被志愿者围得水泄不通,送水的,送食物的,运物资的,穿过层层人肉屏障,到达核心地带,周军终于见到了第一个患者。显然,他还没从爆炸的阴影中恢复,脸被玻璃渣炸得血糊糊的。当时,他和同事正站在窗外围观大火,谁知随后而来的爆炸冲击波将他们整栋楼的房屋门窗玻璃震碎,无数碎片顷刻间扎进手臂和面部,眼睛首当其冲!惊声尖叫之后,顶了一脸鲜血被送进医院。当地医院第一时间为患者做了清创和缝合,将残留在眼睑、结膜、角膜中的玻璃碎渣剔除。周军检查后,安慰病人,“异物清除得很彻底,别担心。”听同仁来的专家这么说,病人宽慰了许多。在天津的三天,周军一共看了百十来个病患,检查、会诊、提出进一步治疗意见……从早到晚,马不停蹄。尽管外派这么多次,早已“免疫”的太太还是免不了担心一场。“听说那边有化学气体,要当心啊!”“放心吧,我会照顾好自己。”周军轻描淡写地回答。太太对周军紧急外派任务的“免疫”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了。十五年前,周军开始作为(原)国家卫计委医疗救援队成员远赴海内外进行各大紧急爆炸伤救治,共参与了十余次应急与急会诊工作。刚果(布)的救治行动,周军印象最深。2012年3月4日,位于布拉柴维尔姆皮拉区的一座军火库发生猛烈爆炸。300人丧生,逾千人受伤。爆炸波及数百米外的北京建工集团工地,夺去了六位中国工人的生命。当天下午四五点,刚下完手术,周军接到通知要立即赶往刚果参与救援。他火速从手术室赶回家,9点就到了机场。刚下飞机,救援队5名成员火速被送往布拉柴维尔中心医院。急诊室早已满员,受伤的中国工人或坐、或躺在急诊室外的台阶上。放下行李,周军一行就蹲在地上为工人们一个一个地检查、治疗。让周军没想到的是,虽然是国家首都的中心医院,但医疗条件仍较为落后,也没有基本的手术显微镜。无奈之下,只能就地取材,简单缝合。天气炎热,周军忙得满头大汗,也顾不得喝上一口水。包扎、缝合、输液……经过一天紧张的工作后,紧接着要把受伤的工人护送回国,再做进一步处理。从去到回,短短三天,天上飞了两天,回北京,时差还没倒过来,周军第一件事就是奔医院,手术和患者始终他心头最牵挂的事儿。科里的“暖心大哥”眼球没了?!凌晨,一例棘手病例的到来让眼外伤科的侯志嘉大夫头疼不已。56岁的患者被爆裂的液压管冲击。CT片显示,左眼部软组织肿胀,眼眶内眼球没了!难道巨大的冲击力导致眼球粉碎?通过反复翻看原始影像,侯志嘉才发现,原来是眼球脱位到眶外。这个破解的谜题刚被揭晓,他又为这个百年难遇的“大案”皱起眉头,连忙邀请同科室的周军主任一同“出战”。周军二话不说,当即应允:“没问题!”手术一做就是三个半小时。这就是大家伙眼里“周哥哥”的风格:谦虚、亲和、仗义、暖心!周军很少跟人说“不”,正是受益于眼科“传帮带”的优良传统,他得到了前辈的帮助和提携,所以也更愿意帮助别人。眼外伤科是医院的“救火队”,创伤、炎症、突发事件是眼外伤科每天都要处置的“险情”。急、危、重患者大多汇聚于此,门诊、手术、查房,排得满满当当。除了自己科室的手术,每周四还有和颅面创伤救治中心其他科室的联合手术——钢筋穿颅、筷子穿颅、树枝穿颅……恐怖片式的情景每周都在上演。手机24小时开机不离身,一周八九台的高难度手术,又忙又累还血腥,一般人还真呆不了。好几次外派的任务,头一天被告知第二天下午要出发,第二天一大早,他还能赶到医院把上午预约出去的号都看了。“患者大老远跑一趟来,不能让人白跑了,多看一个是一个。”“累是累,但挡不住喜欢,更重要的,是你能从中感受到价值所在。”在周军眼中,男医生总是会喜欢搞些有挑战性的工作,而眼外伤正是这类高难度、高挑战性的工作。在同仁眼科的平台上,这里汇聚了全国眼外伤的疑难杂症。周军的医术也在一例例手术的积累中日益成熟精湛,尤其是眼眶外伤及外伤性视神经疾病方面的诊治。用实力给患者“定心丸”“这是你的本分”“大家都这样” “站在同仁的平台上,谁都能成长”……评价自己,周军淡然而坦然,声音不高,语速不快,不爱煽情,谦虚到“过分”。对待成绩,他及时“清零”;对待患者,他放在心上。眼外伤科并不算一个“讨喜”的科室,可能在别的科室实现的是从“看不见”到“看得见”的“奇迹”,但在眼外伤科,可能是从“看得见”到“看不见”,一旦外伤伤到神经了,只有很少的人还能残存部分视力,大多数患者的后半生只能堕入无边黑暗。眼外伤的严重性、紧急性、不可预知性往往跟患者的高预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。如果沟通不到位,医患矛盾和纠纷就会接踵而至。然而,这类矛盾很少困扰周军。“大多数患者都是很通情达理的,只要你说清楚,比如大概能恢复到什么程度,医生能实现的程度,都要说清楚。”这么多年,尽管有了助手,但术前告知的活儿,周军从不“委派”,一直坚持“自己来”,当面告知了才安心——他笑称这是自己的“老毛病”。当然,面对再好的专家,也有不安心的患者:术前“红包”“托爷爷告奶奶”一度成为这些患者及家属心里的“定心丸”。周军也遇过,但从不碰、不收。他坚信,医生的技术和专注,就是最好的“定心丸”。“其实,从哪方面来说,医生都希望患者好,都会全力救治。一台手术做砸了,病人受苦受罪不说,对医生自己名声也不好。”周军的很多患者,都是靠进修医生推荐,病人口口相传。他不用嘴言说,用实力让患者放心。正因如此,行医27年中,他和不少曾经的病友成了朋友。他从不跟患者“打包票”,从不标榜自己的“不可替代”,周军享受在手术室里,靠着一例例手术来获得技艺精进、被患者需要和认可的感觉。


